欧美滨海城市设计理念及对珠海的启示

　　主讲人简历：陈可石先生，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主任，香港中营都市与建筑设计中心总规划师，研究方向：城市设计学科在中国的发展，城市设计新理念与新方法，城市设计与古镇复兴等，曾获亨利·莱斯特奖和中英文化基金奖、中国传统古镇规划设计年度人物奖等，著有《城市的想象》(上、下册)《城市设计与古镇复兴》《城市设计晴朗的天空》等。

　　主持人刘玫："聆听智慧的声音，探求真理的光芒"，欢迎大家光临中国移动.珠海文化大讲堂!

　　今天文化大讲堂我们特别邀请到的是北京大学中国城市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陈可石教授。说起陈可石老师，可以说他在建筑设计界久负盛名，由他主编或主笔的专业性建筑书籍很多，由他参与规划设计的建筑作品也非常丰富，在这儿也不一一列举了，因为时间有限。

　　我们来说三个由陈可石主设计的作品，来说明他在业界内盛名的"盛"达到的程度，这三个作品不仅为业界广为推崇而且受到了媒体和民众的大力追捧和关注。首先我要说到的是成都的洛带古镇，这个作品在前年获得了国土资源部、商业部、建设部、文化中心颁发的"最具创新建筑规划设计奖"。在洛带古镇的项目当中，陈可石教授将欧洲的经验带过来，包括中国的古镇，让中国的城市改造从中取得了很多成功的经验。如果暑假期间你要带着孩子去游玩的话，不妨去洛带古镇看看，亲临那里你才会知道为什么这个古镇有它创新的价值和意义。

　　另外我要说到的一个项目是由陈教授主设计的汶川绿色新城水磨镇项目。这个项目也获得了建筑设计大奖，在这个项目当中陈教授将当地的地理文化和生态保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不久的将来我们将看到水磨镇是一个充满地域文化气息，以及生态保护的汶川绿色新镇的景观。

　　再有一个项目我不说大家都知道，第三个是我们的珠海歌剧院。

　　很多朋友还不知道，是吗?珠海歌剧院"日月贝"项目，它被业界推崇为"悉尼歌剧院第二"。珠海歌剧院是中国目前唯一一座建在海上的歌剧院，也是继悉尼歌剧院之后第二个以海湾为场景的歌剧院，由于选址的特殊可以说引起了全世界设计师的关注，比如说像鸟巢的设计者，中国歌剧院的设计者安德鲁都把作品拿出来，但是最后是我们中国本土的设计师陈可石教授的设计作品脱颖而出。这个设计真的很美，体现了我们说的地域性、艺术性和创新性。很多来珠海游玩的朋友会选择跟渔女合影照相，我想三年后珠海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会涌现一座新的地标，那就是我们珠海歌剧院，届时所有来珠海游玩的朋友包括珠海本地人都会以这座歌剧院的建筑而心生骄傲，把它当作"这才是珠海的象征"的。

　　接下来我们把掌声和时间留给陈教授，请他为我们详细介绍建筑在我们的生命和生活当中起到的非常的重要价值和意义。我们把掌声留给陈可石教授，欢迎他!

　　陈可石：感谢刘玫，我很不习惯被美女夸奖。

　　我后来才知道珠海文化大讲堂是非常著名的讲堂，今天早上我在想能够在这个讲堂上和大家一起交流也是非常光荣的事情。所以今天早上我在构思，我一直在情侣路上走，(心里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讲得更好?

　　今天早上天气非常好，我在情侣路九洲港出来这一段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想起了美国一个黑人歌手的歌，是这样唱的"我早晨起来，天是蓝的，我在街上走的时候，人们互相说'你好'!"最后是"Wonderful day!"，翻译成中文就是"这是多好的日子啊!"。我在情侣路上想，珠海真是非常幸运，早上起来天是蓝的，珠海人是悠闲、友好的，很多人在这里钓鱼、拉家常，大家互相在这样一个场景当中会联想到"这是多好的日子啊"。所以我首先是祝福珠海，也非常羡慕珠海。

　　刚才刘玫已经大概讲了一下我的经历，实际上我多多少少和珠海有点儿关系，我后来才知道(珠海一个朋友提醒我)其实珠海的黄宽就是留学爱丁堡大学的，所以我跟珠海还是有渊源的，我在爱丁堡大学研究艺术史，研究古希腊文学艺术、建筑和宗教。还有一个联系就是，我们清华大学的第一任校长也是珠海人，是我在唐家湾参加时，听介绍说是从唐家湾出来的。但是没有想到最大的缘分是我参加了珠海歌剧院(投标)最后获奖了，这有一点运气，不单是缘分。

　　今天借用这个机会(今天也有很多珠海的领导，像规划局、文化局的等等关心珠海建设的朋友都来了)我觉得首先应该为珠海出一些好的主意，为珠海提一些好的建议。文化大讲堂最大的好处是跟大家有一个互动，所以我也希望大家在互动时能够和我一起探讨，珠海未来怎么建才能够把这个城市建设得更好，或者说建设得最好。新城市运动当中有一个词，今天上午我和珠海的朋友也谈到了，它叫做"精明"，不单单是精明，还要很智慧地发展。我们珠海怎么能够很智慧地发展?我觉得应该首先提出这个问题，30年以后我们回头看珠海今天的建设目标，我们要实现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我很想和大家讨论这个问题，我想了解大家设想的30年后的珠海。过去30年珠海从一个小的农村(渔村)变成一个都市，未来30年珠海将要建设成什么样的城市?我希望跟大家探讨。我的想象当中，珠海首先应该是一个中国最著名的滨水城市，因为在中国南方很难得有像珠海这样有一个半岛伸到海里的城市。虽然其他的城市也有(海湾)，像香港、深圳、厦门，但是珠海有自己的特点，珠海是珠江口，是江河和大海交汇的地方。

　　我找了几个图片。大前年我去了温哥华，拍了那里滨水的小区Coal Harbour(翻译为"煤炭的码头")，那个码头面积不大，很像我们的香洲湾或者是拱北这样的小区。这个小区在过去十年由于香港和记黄埔的投资使它完全改变了。(见PPT)大家看到的图片是我在温哥华的Stanley Park的公园照的温哥华Coal Harbour(小区)的立面。我去参观过这个公园，非常漂亮，有一个天鹅湖(天鹅的家)在那里已经上百年了，它们在那里生活繁殖后代。这个Stanley Park公园是一个叫做Mr.Stanley(人名.音同)的人捐出来的土地，在北美有很多公园是私人捐出来的土地。

　　站在这个公园看港湾(Coal Harbour)，大家可以看到游艇、及(Coal Harbour的)整个立面。如果从这个立面上看我觉得很像珠海，比如说我们未来的九洲港附近、香洲湾的立面，要达到这个很不容易。因为这个规划是整个这一片由一个建筑师负责的，它房子的风格基本是统一的。另外房子的建筑材料基本接近，大部分用素(音同)混泥土加上绿色玻璃(人工比较贵)，整个立面基本上很统一，虽然个别建筑有所不同。整个区的交通是分离的，整个建筑下面是地下室而且是连通的，上面这一层是没有车的，所以在上面这一层生活的市民有绝对的安全感。大家会看到很多的图片，这个是从另外的角度看，远处这个地方是一个餐馆(在水边)，据说这个餐馆是这个建筑师设计的，当然也是他的餐馆，每次去吃饭排队都要排一两个小时，因为它很特别在水上。出于好奇，我们全家也等了两个小时，最后在那里吃了饭。我就点了一条沙丁鱼，很长，当盘子端到我桌子上时我看到旁边的水里面就有这么大的鱼，而且是一群鱼。我就感叹生态的良好，这种生态良好的城市才真正迷人，你会对城市生活有一种眷恋、热爱。

　　我总在想，我们怎么看待城市?

　　城市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园，城市是我们的家，城市并不是我们的船，我们买一个船票坐到什么地方，如果我们不把城市当成家，我们就不会热爱这个城市、改造这个城市、建设这个城市。所以我希望珠海的建设者们一定要有这样一种对城市的爱心，把珠海当成是自己的家园来建设。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这个城市的过客，都是为这个城市提供服务、提供理念、提供技术的，真正的主人是在座的大家。你们应该是主角，你们应该站在讲台上讲珠海，我们无非是协助大家把城市建设好。

　　(见PPT)这个图片远处就是公园。很简单，就是草地和树，没有任何城市雕塑的东西，就有一个湖。市民非常热爱它，所以有骑自行车、跑步和遛狗的，它的海岸非常简单，只有一个防波堤(石头砌的)，它很统一、很干净、很多玻璃，这就是温哥华的现象。我觉得珠海应该向Coal Harbour学习，有机会我希望和大家一起参观研究。

　　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他(在Coal Harbour)买了一户120平米的房子(在PPT照片当中中间的一栋)，花了1800万港币买其中的一个公寓，而在加拿大1800万港币可以在温哥华附近买一个非常大的别墅。为什么人们放弃掉住大型别墅，一定要住才高层公寓里面呢?Coal Harbour的案例回答了大家，它实在太方便了，坐电梯下来到车库了，你开车可以到城市任何一个地方，如果不开车你可以在这里步行，没有任何车的干扰。你看到的场景都是妈妈带着小孩，小孩自己玩，还有老人，有遛狗的，这才是真正的城市。我们不应该看到不安全的城市，小孩出去以后父母就提心吊胆的，我们整个城市的吸引力、魅力实际上还是在为人创造一个生活的场景，生活的场景是受人热爱的。为什么大家评判一个城市好和不好有很多很多因素，但是实际上批判一个城市好和不好关系不大，最大的关系是批判一个城市有没有市民由衷的热爱这个城市。你们如果有机会到欧洲，你们跟那里的市民交谈，就发现他们会说一句话"我非常非常热爱我的故乡，我非常非常热爱我的城市"，这是由衷的。我们应该建设这样的城市，这是加拿大温哥华的Coal Harbour给我的启示。

　　(见PPT)这是远处看它的住宅。近处看这里是草地没有硬制的广场。公寓和住宅合在一起，非常统一。我觉得很多城市可能都希望做到这一点，但是都没有做到，因为很多城市风格太多，温哥华有一个总的建筑师，他非常强势，他在那儿十多年作为温哥华Coal Harbour的总设计师，为它的风格定了一个基准。他的爱好就是这个城市的爱好，他喜欢绿色玻璃就用绿色玻璃，他喜欢素(音同)混泥土就用素混泥土。他如何把水引进来，水底下就是地下车库，所有的园林都是一个日本园林设计师设计的，别看这里很大(像我们的香洲湾)但是都是一个人设计的。但是看到的它的建筑风格，它的水用得特别特别好，走到水里面看，有的水(看上去)甚至是从建筑里面出来的。刚刚讲到加拿大的Coal Harbour，我就想到珠海。珠海是可以跟温哥华相比的，甚至有可能做得比温哥华还要好。因为温哥华也走了一段弯路，在50年代是以工业为主的城市，很多地方由于发展工业，后来工业衰落以后就被废弃了，所以它很多方面也不好。

　　我有一个非常强的印象，我觉得珠海非常难得，历届的珠海领导，不管他们持什么观点，但是他们都非常注重保护珠海这个城市的总体环境。至少我觉得珠海的山是生态的，没有像澳门山上全部盖满了房子，这个很难得，这为珠海将来的发展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像野狸岛，如果控制不好肯定是一个别墅区，改革开放30年有多少人策划想到野狸岛发展，如果野狸岛策划为别墅区，从市场经济来说应该是唯利是图，上市公司的股票应该会涨，但珠海保留下来了，我觉得非常难得!

　　由于珠海有这样的基础，所以我觉得未来珠海的发展应该更慎重，应该规划得更好。今天起这个演讲的题目，我觉得我们应该用规划和城市设计的技术来为这个城市创造更大的价值。什么是城市的价值呢?我在想，一个城市有没有价值，这个是非常明显的。你比如说，我们讲巴黎，这是一个有巨大价值的城市，所以很多人心目当中会把自己一年的积蓄做一次旅游，可能就想去巴黎。反过来，有没有一个法国人有一天把自己一生或者是一年的积蓄拿出来选择到珠海(旅游)?有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们应该创造这样的城市，让欧洲人觉得在中国有这样一个城市，像夏威夷，像印度尼西亚的巴厘岛，像日本的箱根，我们应该有这样的城市发展目标和志气。我不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可能很多人不这样想，但是我觉得一个城市要有志气这个城市才有希望。如果这个城市没有目标，只是根据总体规划、控制性规划、土地利用规划，就是把城市的土地用完了，这个城市到底是什么?没有人来负责，没有人来回答。所以我觉得这个是非常令人忧虑的现状，中国的城市发展的现状。我们的法定规则没有真正指出城市的终极目标是什么，怎么去创造今天的威尼斯、今天的佛罗伦萨、今天的巴黎、今天的伦敦?没有人这样做。我们应该思考是不是可以这样做，我们是不是应该这样做。我们应该用最新规划设计的理念、最新的手段、最好的技术、最先进的方法把我们的城市建设成为一个最有价值的城市。30年以后让一对法国新婚的夫妇选择到珠海度蜜月，而不是我们选择去巴黎度蜜月，应该有这样的志向。

　　这是我第一个想讲解的案例。

　　第一个案例是美国的一个小镇，实际上也不小，在德州一个城市里面两平方公里的城区，叫做圣安东尼(音同)。在八十年代初期是确定要把圣安东尼(音同)规划成为一个高新技术开发区，他们叫做工业园区。八十年代在中国其实也规划了很多，比如说蛇口工业园区，像珠海可能也有很多工业园区。美国圣安东尼(音同)的规划当时已经完成了，规划成为了一个工业园区。但是在换届时(美国每四、五年换一次届，市长没有连任的)，新的市长来了，他想起他的一个朋友。这个市长二战时在日本服役(当海军)认识了这个朋友，战后他的这个朋友到哈佛大学读景观设计，读完景观设计后就变成美国一家很著名的景观设计公司的合伙人。圣安东尼(音同)的市长就把他的这个朋友找来，私下里交换了一下意见。市长的朋友说，据他了解新发布的美国高速公路网没有经过圣安东尼(音同)，这样圣安东尼的运输就有问题了，你还不如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应该发展旅游。因为圣安东尼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曾经是很著名的小镇，留下了很多名人轶事，有点儿像珠海。清末珠海有很多出名的人，有很多故居等等。圣安东尼也是，他们把原来的规划改掉了，原来规划把这个河全部用混泥土填掉，现在重新挖开，经过十多年的建设，圣安东尼已经被评为美国90年代初全国评选中最成功的案例，美国国内最受欢迎的旅游小镇是圣安东尼。以前在德克萨斯州很不出名的城市，但是现在它变成了美国的明星。这是很偶然的事情造成的，他(设计师)原来的命运也许是做一个工人的，因为新的市长和他是朋友，所以改变了他的方向，他变成了一个艺术家。所以一个城市也有一个运气，运气好了它选择了很好的发展方向，运气不好选择了很糟糕的发展方向。城市是不能回头的，遗憾就在这里。这是我们今天要思考的问题，特别是我听说发改委的领导也在这里，你们有义务也有责任思考这个城市未来的发展，而不仅仅是规划局。我认为规划局是执法者，是执行规划法规的，真正要策划城市要靠更高层的领导，靠常委会、发改局。

　　(见PPT)我们看圣安东尼(音同)的河，它原来的老仓库上面已经建了高层了，改造以后就种了银杏树。有些地方是做了假文物，说南北战争的场景，一些照片说这里打过一次仗，那里有将军开过一次会。像我到毛尔盖(位于四川松潘县)也是这样，说很多房子都是有历史的(说是红军到过这里等等)。像珠海也是这样，说孙中山在这里喝过茶，宋庆龄在那里丢过鞋，这也是一个城市的历史，旅游城市就是文化城市，再现这种生活的场景。

　　(见PPT)圣安东尼普通的河都做得很清爽，旁边是喝啤酒、咖啡，没有过多的修饰，做得恰到好处，所有的河都贯穿在城市的建筑里面。它也有高速公路穿过(封闭的)，下面是另外的层面。水和人的距离就是15公分，就像路牙和路面的关系，这才是亲水。我们很多叫"亲水城市"，但是人离水太远，这个城市一弯腰就可以碰到水，这才是亲水城市。

　　旁边有大型超市穿过去，这些都要动脑筋的，这些就叫做设计，结果就叫做创造了价值。因为有这样的场景，人的情感会受到升华，你不会怨世，夫妻不会在这儿吵架，小孩不会在这儿感到不满意，就达到了我之前说的黑人歌手唱的"多好的世界，多好的城市"。我们应该建设这样的城市场景，我们没有必要过多地说要做欧式、中国式、传统的等等，这种式也有传统在里面，但是是很自然地发展起来的。我们在规划设计城市过程当中，也应该像胡适教授说的"少谈主义、多谈实际"。但现在我们很多主义，像"欧洲一条街"等等，都是借人家的衣服穿穿，从历史的角度看很无聊。也有很多地方说这里要搞复古什么的，也很无聊。当然我们也做了复古，像主持人讲的洛带古镇，但是那个本来就是好的，只是今天让它容光焕发，像穿着古装的少女，而不是一个老太婆。原来梁思成教授有一个观点说"拯救如旧"，这个想法被扩大化，认为必须是越拯越老，90岁拯到120岁，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古镇也应该发展，我们做洛带时，有一个专家书面发言(他自己可能觉得不太好意思来现场)，他说的第一个问题是洛带古镇是四川的省级保护单位为什么要请一个北京大学的教授做规划，难道我们四川没有专家吗?第二个问题，陈教授是不懂文物的，所以他设计时有很多新的东西(我们做了很多新的广场)。我觉得这是一个大的误会，如果说一个文物只是"拯救如旧"，原来是什么样的只能搞什么样，那就没有出路了，死定了。所以我们很多意识要更新，圣安东尼做得非常聪明，我都不知道这些设计师怎么能够想出来，我们的设计师可能设计费很低，不愿意再想，因为想多了设计费也是一样的。圣安东尼是怎么想出来的?如果珠海有那么一小段，大家周末的晚上也可以去(见PPT)像这样的地方。我们不去想，我们没有这样的东西就会生活得不好。我觉得最聪明的办法是聘用世界上最聪明的设计师为你们服务，不一定这个设计师是珠海的，能够有珠海的当然更好，也可以是美国的，也可以是英国的，但是关键是他要为珠海创造这样的场景，我觉得这个非常重要!

　　(见PPT)这个照片是圣诞节之前拍的，圣诞节在美国非常隆重。我总是在说一个词"场景"，就是我们所说的生活空间。其实城市最重要的是人，不是建筑，也不是汽车。我们现在的规划有点儿本末倒置，评规划首先是评交通，然后评建筑的长相，忘掉评人，人没了。我参加过好几次珠海的规划，我在很多城市都参加了规划评标，我发现最容易被忽略的恰恰是我们自己，我们没有创造一个场景让我们很坦然地生活在这个城市，让老人很安全，让小孩很安全。我们像生活在公园里面的松鼠，从树上爬下来先看一下，有人走过来马上逃走。我们也是这样的，我们过马路就要先往左边看然后往右边看，必须掌握这个技巧才能过，而且还要看对面的灯(红绿灯)，如果那个灯不闪要犹豫过还是不过，现在的车很猛，有时候闪了绿灯车都不管，我们是被车欺负，没有享受到车很多的好处，我们是要伸冤的。我特别挑出圣安东尼的例子，我认为主要原因是珠海恰恰忽略是珠海要亲水，珠海是一个海滨城市但是不亲水，大家应该看到一个亲水的城市并不见得要在海边，但是在海边的城市并不见得能够做到亲水。

　　我举深圳，深圳什么地方可以看到海呢?很少。所以深圳很难叫做"滨海城市"，下一阶段深圳在提大力发展东部(努力做到"滨海城市")。

　　下一个我来讲讲悉尼，这个城市和珠海也非常接近。我前年去了悉尼重点参观了，对面是悉尼歌剧院很像珠海歌剧院，它也是半岛伸出来，野狸岛比悉尼歌剧院的半岛大，以建筑为界珠海是悉尼歌剧院的两倍。看悉尼歌剧院是在港湾，悉尼高层建筑都集中在一个区，剩下的地方是严格控制的，你不得建高层，一定要建低层。这是从对面看悉尼歌剧院(见PPT)。

　　我觉得野狸岛的珠海歌剧院也有这样的角度，从情侣路看应该是这样的(类似于悉尼歌剧院)，我们的贝应该比悉尼歌剧院更高、更漂亮，我们的贝是实的，而且贝壳没有窗子，这次非常幸运让我找到了"贝"。剧院本来就要40米高，所以我们找了一个"贝"的造型，这个也很简单就用混泥土不要特别花钱，但是这个造型很漂亮。悉尼前面的城市布里斯班的黄金海岸在亲水方面做得很好，我花了一整天租了一个船游览了它的别墅，这个别墅区整整花了一天才看完。(见PPT)从远处看布里斯班每一栋别墅都不一样，把土地分割以后别墅是自己建的，但是它有一个导则(规范)，你不能把高度超过多少，不能怎么怎么做，这个很好。每家都有一个小码头，这个和高尔夫结合得非常好，形态也非常好，每户都有不同的形态。

　　最后我想提提香港。

　　香港也是一个滨水城市，我在香港住了七年，香港也不错。但是住够七年以后我觉得也应该走了，真正住在香港代价非常大，住一个非常小的房子占了我工资的2/3(租金)，只能说拿了一个身份证就算了。但是香港还是很美的，当年的海归500多人基本上都跑掉了，那里留不住人。(见PPT)这个场景可以看到香港，香港也在做策划，请了国际上很著名的建筑师为他们做策划。你们看对面远处尖沙咀这里有一个西九龙的填海区，最早花了3000多万的资金请了美国的一些策划，包括麻省理工的，非常下功夫，然后又进行了西九龙国际招标，上个月决定用诺曼·福斯特的方案。最近在中环也举行一个国际竞标，要把中环打造成一个滨水空间，我就介绍一个方案。

　　(见PPT)大家看到的从中环到铜锣湾，这个做得非常不错，但现在实际上只是解决了交通问题，没有解决滨水城市应该带有的东西。它有一个国际竞赛，我特别推崇这个方案，叫做"香味森林"(音同)，就提出未来城市发展的方向：叫做绿色、生态。尽管像中环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我们也要把它做成绿色的、新锐的未来城市模式。这是平面，大家可以看到通过这个规划把整个中环的绿地系统、公共空间系统做了重新塑造，大家看到的中环填海区这里打造了一个非常绿色、生态的区域，在概念上也非常新锐，它是会展中心，旁边用一种很时尚的概念元素，不是说这些概念真要实现，从理念上说是为香港城市发展表明了方向。香港不能只是搞高楼幕墙，也应该可以走生态建筑的道路。但是生态的概念有很多可以发挥的地方，包括里面的一些场景，没有了我们所说的风格(古典风格、中国传统风格)，也是一种未来的风格。人生活在未来的世界当中更贴近自然、更生态、更有想象力、更友好(环境友好的感觉)。

　　其实这些案例都可以提供给珠海城市未来发展的参考，但是更重要的，我今天在想其实是我们要在别人成功的基础上努力创新。所以这次珠海歌剧院我听说网上对歌剧院有一段评语，我比较受触动，因为之前还没有发现。他说歌剧院有原创性、艺术性、地域性，我们可能做到了，但是我们不知道，无意当中被别人总结了。这是非常重要的，我老在想，改革开放30年应该是一个分水岭，改革开放30年我们最主要的是学习!可能在座的大家都有这个感触，特别是有些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可能会更有感触，改革开放这30年我们有一个很大的冲动，就是要向欧美学习、向新加坡学习，向别人学习学习再学习。我们也有这样的冲动，我当时在清华就想如何留学跑掉，也是学习。改革开放到现在除了还有一个比学习更重要的是创新，我们不能跟着别人走，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自主知识产权，我们一定要有创造性，让别人向我们学习，让别人有一天来研究我们，要有这样的志气。所以我们未来城市规划的发展，应该有这样的出发点和起点。

　　其实我们也做过很多努力，这次也参加了珠海西部中心城区的概念设计，但没有选我们的方案，得了奖(但不是一等奖)，我们的理念是把水作为最主要的元素。因为金湾这里本来就是水系纵横，原来就是冲积出来的，我想做成户户有水、家家有水，很像阿姆斯特丹的郊区。不要玩地铁、汽车，就是玩水，这才是中国第一，但是没有选这个方案，那就算了。有时候出主意不一定要人家接受，别人没有接受我们也很高兴。总结一下，我们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我们处在国际化、多元化、城市化的时代，城市化非常重要，未来珠海的城市到1000万人是绝对可能的，因为我们城市建设的速度是超出了想象，任何一个人在20年前绝对不可能相信深圳的人口是1300万。有的人说更多，因为有很多黑户，我有时候在深圳跑步到荔枝林也有很多人(可能没有统计)。所以城市化的进程非常快。

　　还有，一个城市有三个主要层面：一个是经济、一个是环境、一个是文化层面。所以一个有价值的城市一定是三个层面都做得最好。

　　我们看到世界上很多城市经济非常厉害但是没有环境，有点儿像我们珠三角上面的很多城市，经济很好，购买力很强，政府很有钱，但是环境被破坏了，这样就失去了一个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如果经济强劲、环境又好，经济会更强劲，人会更多，新兴的移民城市就会出现，这就变成了深圳。我自己觉得深圳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如果我们横向比较中国的城市，深圳环境做得非常不错。特别是我有一次偶然地参加了跑步协会，那里居然安排在莲花花公园，我们跑了一个下午跑了16公里，就在一个公园里面。所以我觉得它做得非常好，而且路线不重复。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有没有文化?因为一个城市环境好如果没有文化是绝对不可能有价值的，因为城市最大的价值就在文化。

　　所以我觉得珠海和深圳在这方面可以拼一下，因为环境上珠海肯定比现在的深圳好，但是深圳有大鹏湾岛(所以珠海PK不过)，(珠海)珠江口的水确实不能和大鹏湾岛比，但是文化上珠海有足够的能力。你们建博物馆、歌剧院有一个很高的政治高度。所以我也希望歌剧院能够做成珠三角最好的歌剧院，也是全中国最好的歌剧院，也应该是全世界最好的歌剧院(部分观众笑)。所以我们希望有这样的期待，下面有些朋友在笑，可能有点儿不太认同。

　　其实我们是有可能的，你们笑也有道理，我有一个看法，我认为全世界的歌剧院95%都没有做好，有名气的歌剧院只有十个，最有名的是悉尼歌剧院，我希望将来十个歌剧院当中最有名的是珠海歌剧院。我还没有专门讲珠海歌剧院(等下放幻灯片)。考虑问题一定要从城市的角度，我们设计珠海歌剧院是从城市的角度考虑的，不仅仅是考虑歌剧院，我带研究生也是城市设计、出书也是城市设计，所以我关心的是城市的尺度，我认为一个城市一定要发展文化，你们应该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你们的领导、书记、市长，文化是最重要的，GDP很重要，没有GDP不行，但是没有文化根本不行。

　　有时候我想起这些事情也有点儿伤心，我有一个奖学金专门提供在欧洲旅游的，欧洲的大小城市我基本上地毯式地游过了，看到一个城市就住下来，用六年时间走遍了全欧洲。但是同时回国看到中国的城市发展，我就觉得速度非常快，但是缺乏文化，缺乏一种美感。所以我自己后来就想回来以来到北京大学创办这个专业，创办城市设计中心来培养人，因为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但是我可以在北京大学培养研究生，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北大要求我明年扩招，要求明年一定要扩大研究生，而且把城市设计中心确定为北大发展的重点学科。我觉得确实是实现了一个理想，我更希望在座的有志青年到北大来报考我们的研究生，我们北大的教授有比较大的权力，如果你上了分数线去面试时，我们珠海的(学生)可以优先(录取)。

　　我在想，一个城市应该是一个伟大的城市，我摘录了古希腊的一句话"城市的重要性以及城市鼓励这个时代的道德、智慧和民族方面起到了作用"。他认为城市是在他们的道德、智慧、民族方面发挥作用，不单是一个城市，城市哺育了人、哺育了文化、哺育了艺术。在古希腊的雅典时期的执政官克里克(音同)的名言"我们将让我们的城市比先辈留给我们的更伟大、更优秀、更美丽"，这是一种志向。我认为珠海应该有这样的志向，我建议把这段话放在情侣路，如果不放在那里就放在歌剧院。我可能有点儿超时了，那我说短一点。

　　我现在重点研究的是绿色城市，除了我刚刚讲的经济、环境、文化因素以外，我认为绿色城市有四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第一个，绿色城市一定是一个可持续的城市。

　　第二个，一定是节能减排的城市。

　　第三个，一定是在新能源新技术领先的城市。

　　最后绿色城市是在城市形态完整、景观优美上面有突出(表现)的城市。

　　我认为珠海的规划应该把这个作为指标，所以我建议规划局把这个话放在你们规划局的入口，如果只是放"科学发展观"大家都不理解，这个就是科学发展观。

　　我们希望做这样一个城市。

　　最后我想讲一下我们设计的珠海歌剧院，刚才我说珠海歌剧院的总结(网友)地域性、原创性、艺术性，我非常赞同，这是对的，说明我们蒙对了，我们原来也不知道。理念上是我们是对的，首先我们看悉尼歌剧院，我在悉尼时两次到悉尼歌剧院对面照相，如果你们把悉尼歌剧院去掉，把帆船(悉尼歌剧院的形象)去掉就是现在的野狸岛(填海区)，这个太绝了!我拿到这个标书时，我第一次想到的就是悉尼歌剧院，第二个想到的就是我在北大上的美学和艺术史的课，美学和艺术史的课我有一次讲到黑格尔，他说一句著名的话对这次设计有很大的帮助，黑格尔说"形象的东西最容易被大众所接受"，我的理解也是蒙的，不知道是不是黑格尔的意思。鸟巢为什么大家喜欢，其实设计师当时也没有想到是鸟巢这个名称，但是中国老百姓一定要叫成鸟巢，因为大家热爱这个建筑，所以就一定要起一个这样的名字。我在想，我们珠海最著名的就是贝，你到餐厅一看全是贝，当然也不是要做粉丝扇贝(一道菜)。贝是珠海的特产，我的研究生去图书馆找书，我翻书一看"绝了"，里面说到有一个"日月贝"就产于珠海。悉尼歌剧院之前的草图实现不了(也不是帆船)，后来是在一次吃橙子时切出来的(形象)，现在悉尼歌剧院为了纪念他的创意，上面有一个铜牌，把他剥开的橙子放在那里，就是提醒大家不要忘了这个创意的来源。

　　(见PPT)这是悉尼歌剧院的夜景。

　　我觉得我们的歌剧院比悉尼歌剧院还要漂亮，悉尼歌剧院是石墙面不是很完整，我们珠海歌剧院是很完整的，我们的灯光设计师要找比悉尼歌剧院还要好的。我们下周想去墨尔本找设计"水立方"的设计师一起讨论，我邀请他给我们当顾问，因为这个设计师在生态建筑的造型方面在全世界都非常出名。

　　这就是我们的方案(见PPT)，大家可能都很熟悉了，我就不多讲。前面是京剧脸谱，用LED，LED本身就是像一个铅笔那么大的(管)，但是这个管可以放在60公分×60公分的(墙面上)，很可能用四个管的LED就可以了，白天看上面是有一些珍珠，但是实现这个有很大难度，我们技术上正在跟LED的制造商攻关。大家看到的贝是舞台的后面，这个也是非常巧的，如果没有后舞台我们拉一个贝可能就说不过去，像那天清华大学的李道增院士说的一样，贝的合理性非常重要，我们的贝和舞台结合"太绝了"，就像法轮功说的"完美"了!

　　(观众笑)。

　　(见PPT)这是我们的夜景。我们也主张整个香洲湾的发展通过填海、整体改造，把香洲湾作成佛罗里达、夏威夷一样的区，这是我们提出的香洲湾未来发展的意向。

　　这个是日月贝，为什么叫"日月贝"，有的是黄的、有的是白的，所以叫做"日月贝"。这一张照片误导了我，我一直想把这两个贝平行，功能上一开始就不合理，还好我们的方案没有被淘汰掉，领导和专家容忍了我们，实际上平面是级其不合理的。两个贝平行产生不了我们这样的流线，后来是珠海的专家领导建议我们能不能改换一下思想，"日月贝"不一定要平行的，我一开始认为是要平行的，现在就侧了一点，这样更好。

　　这是研究和设计的整个过程，设计的过程很有意思。我有一次到香港买东西，看到有一个烟灰缸是用贝做的，那个贝太漂亮了。我自己不抽烟，我把烟灰缸放在桌子上(如果我今天把烟灰缸带来就好了)。我那天把建筑师找来，跟他说我们应该把珠海歌剧院做成一个贝，比如说把它立起来(这时我把烟灰缸立起来了)，设计就这样开始了。有机会的话，下次我带给大家看，我觉得应该把那个贝(烟灰缸)送给珠海，因为这是第一次构思，现在计算机构图的外形完完全全是描我的烟灰缸的贝，而不是"日月贝"，因为日月贝太圆了，很难把握。

　　这是三个层面的表演，以后里面的演出可以通过LED在外面看，甚至是情侣路上也可以看。

　　声光电技术我们都做了很多研究，这是看歌剧院的白天和晚上，我们的灯光可能会超过悉尼歌剧院，日月贝很多可以探索，现在的灯光技术远远比60年代的(悉尼歌剧院的建设时期)灯光技术好很多，有白天的日出，晚上有海上升明月。那个地方晚上有很多人，可能是聚众(但不要闹事)的地方。

　　这个贝非常优美，整个是很大的面积。我在想它为什么优美呢?因为它的石墙面像石膏(素描)，有一种微微光线柔和的变化，会带给人一种美感，很多建筑颜色太多，大家会觉得很零乱，我们这次希望达到这样的效果。这是新改的方案，我们的方案只有两个贝，两个角度不一样。

　　这是正在修改的其中一个方案，我们最新的方案是星期一就拿出来了，这里有12米高的台阶(在贝这里)，我后来发现台阶上可以坐3000人，这个台阶的背景就是野狸岛，我想以后盛大的音乐会可以在这里举行，珠海的市民坐在这里以野狸岛为背景欣赏贝多芬。艺术是大众的，歌剧不见得每个人都要看，我在香港去看歌剧很贵要1800块，看完以后会觉得很满意，觉得是精神的洗礼，但是不能经常看(因为太贵)。但是免费的就可以看，德国流行的"山谷音乐会"就应该在野狸岛上演，所以你们以后可能会感谢我这个创意。(观众鼓掌)

　　就像今天这个报告一样，大家周末时间免费在这里交流，以后有免费的《柴可夫斯基1882》歌剧听就非常好。

　　(见PPT)这是其中的一个方案，这是我们希望将来有一个张艺谋第二(或第一)搞一个"珠海印象"，不过这个名用太多了。我去杭州听说搞了"杭州印象"，然后还有"丽江印象"，听说"桂林印象"最好。但所有的"印象"我都没印象，如果有"珠海印象"我就来看。

　　我们应该为这个城市感到光荣、自豪!

　　我在研究古希腊，他们有一个词"光荣"在基督教的教义里面光荣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好象不太突出这一点，但是我们会表彰劳模之类的，也是光荣，但是这是一个城市的光荣。就这一点来说，我觉得珠海应该引领，我们应该创造一种城市的光荣，创造一个地方让所有的人都崇拜，觉得在这个伟大的艺术场景上面觉得不虚此行。甚至我觉得，世界上以后最著名的歌剧院都以争取到珠海来演出为荣!我那天听一个歌剧院的专家说，我们的剧院还得请求人家来，你看悉尼歌剧院的演出，人家都宣传说有机会去悉尼歌剧院演出，虽然那里观众很少，经常坐不满，但是即使是坐不满在那里演出也很光荣。像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也是老房子，宋祖英去唱一曲光荣得不得了。我觉得今后珠海歌剧院也应该这样，到了珠海歌剧院的国际乐队才是最好的乐队!因为很多歌剧院都在城市里面，那些大腕、大师、艺术家，都坐着车交通拥挤，化妆、演完了以后就走了，根本看不见那个城市。我们珠海可以从情侣路缓缓进去，欣赏海景，海风习习!真是棒级了。

　　我作为珠海歌剧院的总设计师经常感觉到如履薄冰，睡不着觉，现在大家看我头发黑黑的，但是三年以后就会白了。因为有一个很恐怖的故事，设计悉尼歌剧院的设计师中途不干了，发誓永远不到悉尼去。他90多岁去世了，澳大利亚给了他很大的荣誉，每年都邀请他去，但是他很倔就不去，我年龄大了也许会这样，但是珠海还是要来的。

　　最后，我就很快地讲一下汶川新城。这里和珠海还有点儿缘分，珠海援建了渑池，我们是受佛山市的委托做水磨镇。这次灾后重建优惠建筑评比时，珠海跟我们PK得很厉害，那个晚上弄得我们睡不着觉，因为消息传来很不利，听说全部的奖都是他们拿的，那天晚上看到网上发布的信息我们全部崩溃了，因为我们太有自信心了，觉得我们做得也不错，但是网上公布奖全部都是珠海拿的。第二天晚上消息又传回来说全部奖都给我们拿了，我想珠海得崩溃了。最后说总规一等奖是珠海的，二等奖是我们的。但是"城市设计一等奖"是我们的，"建筑设计一等奖"是我们的，也算打了一个平手。

　　这个就是得了设计一等奖的水磨镇，我觉得非常不错，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为灾区的羌族做一个设计。珠海在渑池做设计，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我们在水磨是从城市设计一直做到建筑设计再到桥梁、园林，全部都是我们。我在那里也是一个总设计师，这个也是我要求的。当时他们组织竞赛时，我说在欧洲很多小镇都有一个总设计师，你们如果要请我们来做，你把我写进去，谁获奖谁就出任总设计师。听说现在珠海歌剧院也叫我"总设计师"，我做完这两个(以后)也就可以不做了，可以骄傲了。

　　(见PPT)这是我们做的方案，这个反应很好。这个长寿老街在整个汶川评价最高，这是我们再继洛带之后，总结洛带的经验做得非常细，做得也非常好。我们在洛带做得比较粗，这次很多地的拼接都是用粒子(音同)勾缝，非常细。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也算是支援灾区，花钱去看看支援灾区的经济，现在灾区没人去。

　　这也是我们做的景观设计，这张照片可能很多朋友看见过，因为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放过这几张照片。那天我只听了一个尾巴，我记得邢质斌(主持人)说这个"极具羌藏特色"。

　　这个是我们做的汶川二中，我受敦煌壁画的影响，颜色上也有很多参考。

　　不知道我讲的是不是能让大家满意?如果讲得不好的地方，大家也多多包涵，谢谢大家!

　　主持人刘玫：谢谢陈教授。

　　在陈教授前期的讲座当中我们看到了其实建筑不是冷冰冰的钢筋混泥土，一个城市的建筑它凝聚了城市的历史、文化、地域特色和城市人的情感。后半段说到珠海歌剧院，我们体会到了作为珠海这个城市的光荣与梦想，我们听到观众热烈的掌声，我们每个珠海民众都热爱这个城市，和关注珠海的规划设计。

　　下面的时间留给大家。

　　提问：陈老师您好，非常感谢您说的这么好的设计规划理念，我也很受启发。特别感受你说的12米台阶，让珠海市民可以免费接受文化的熏陶。我关心的是规划歌剧院，还没有建设时就说只有1600多个座位，希望设计时你多给一点座位，否则珠海歌剧院不会变成全世界十大之一。

　　第二个，珠海的经济、文化、环境，文化是当中最高层面的，这与现实当中没有太大的现实联系问题。早几天我们有一个记者叫吴小云登有一个很好的文章，我们珠海厚重的地名，历史名人都没有被应用，而每年都在改变新地名，我们珠海第一任民国总理、清华大学校长、第一个留学生祖师爷容闳都是珠海人，他们都在被糟蹋，没有被足够重视。如果市长市委书记如果不懂规划设计，就是不够格的市委书记。

　　主持人刘玫：虽然言辞颇为辛辣，但是我们听出了一个珠海民众拳拳爱珠海之心。

　　陈可石：珠海歌剧院的一次会议完了以后，保利歌剧院的经理过来跟我告别说，你一定要把这个大台阶做出来，这个大台阶太漂亮了。(可惜今天没有带我们的修改方案给大家看)但是你们很快会在网上看到这个大台阶会超过悉尼歌剧院。因为这个大台阶把野狸岛跟填海区的整个场景用足了，而且台阶下面刚好是车库，空间也是合理的，我们建议在大台阶的边上(临靠海)的地方建一个现代美术馆，听歌剧的过程也是接受艺术洗礼的过程。很多歌剧可能是晚上，白天就没有好去处(所以就建议建一个现代美术馆，现在还没有被完全认同)。

　　歌剧院的座位是这样的，珠海歌剧院珠海市委花了一年的时间做研究，我觉得非常非常慎重，选择1600座是做了很多比较是综合比较的效果，音响效果在这个位置上是最好的，我们也不主张做超过1600座的。现在有提议增加专业的音乐厅，我自己觉得是非常好的一个想法。因为野狸岛的填海区很大，只是一个歌剧院和多功能厅没有把空间用足，增加一个音乐厅就增加了一个专业音乐厅，虽然我们并不建议做管风琴，但是由于音乐厅的混响时间和歌剧院的混响时间不同，现在很多城市把歌剧院和音乐厅混在一起(建设)对两个声乐都不好，很多歌剧院在反声板、吸声板做很多文章，我认为效果不大，只能做微微的补充。就是说，有的人想把骑自行车的好处和开摩托车的好处混在一起，或者说有的人想把骑自行车和开轿车的功能混在一起，你要设想其实这两个功能都不太好(结合在一起)。其他地方可能由于土地的限制达不到，珠海这次能够在声学上做世界顶级的歌剧院、顶级的音乐厅!

　　关于城市的地名，你提的这个问题我正好在昆明一个地方学习，我得罪过人，我就不多讲。一个记者采访我时，我就批评昆明的这个街道的名称很不好，一个路叫做"东风路"，新建一条路叫做"东风路延长线"，但记者定的稿件搞死人，记者的标题是"北大教授说东风路延长线是什么路"?我就不想这样去得罪人，中国是非常具有艺术和智慧的民族，你看老的地名都非常美，像淇澳岛，你会有无限的想象，还有横琴岛，还有野狸岛(虽然有点儿野，但还是可以)。你不要着急，智慧会慢慢地出现的，智慧可能就在你们当中，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以后起名字也可以来讲堂上起，也可以PK一下(像一条马路的名字)。对珠海的城市来说，我没有接触过珠海的书记和市长，但是我认真地看了他们的文件，我觉得这一届的书记和市长非常有前瞻性，你可能不太理解一个城市要处理很多很多复杂的方面(事情)，所以要把一个城市做好非常不容易。我接触很多城市的市长和书记，我最容易和他们交往的，很多人是没有礼拜天、礼拜六，比如你们可以选择礼拜六来这里听大讲堂，他们那个层面的领导基本上不太可能的，没有选择。

　　我是成都的规划顾问，他们说在成都有一个口头禅是星期六"保证不休息"，星期天"休息不保证"，总之没有休息日。反过来，你这个问题也很好，我觉得市民的参与也非常重要，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全靠政府，我觉得这个政府会非常疲惫，其实所有的文化、历史上的文化大部分都不是政府做的，都是民间推动。

　　所以我自己在美学和艺术史这个课程当中，我认为中国这个民族之所以被称为伟大的民族，因为我们有伟大的艺术、伟大的智慧、伟大的哲学家。中国艺术的出发点、根基就在书法，所以书法是每个人都掌握的，你们每个人都是书法家。所以我认为中国是"全民都是艺术家"的民族，这是我的看法。

　　但是可惜的是，大家现在不明白这一点，大家在一个社会、制度的转型期，不明白。我觉得应该鼓励提问的这个朋友一样积极地思考，积极地参与一个城市，向政府、部门提供好的建议。我希望能够满足你的问题。

　　提问：陈教授您好，我是珠海的普通市民。我就住在野狸岛的对岸(主持人刘玫：你太幸福了，你们家房子肯定要涨价。)对，一直在涨。

　　在陈教授您的规划图里面，我看到的是野狸岛歌剧院周围的水域都是游艇、帆船，但是实际情况是野狸岛湾里面的渔船不下1000艘(平时停泊)，退潮时我们从情侣路远眺野狸岛(或者说企盼歌剧院时)加上南风吹过来会有很大的鱼腥味，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把周围的渔船的情况加以考虑呢?我希望我们在情侣路路过的客人闻到的是清新的海风和看到很漂亮的歌剧院。

　　陈可石：你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说把张艺谋请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那个地方将来应该是一个很重点的地方，能不能做印象珠海都可以探讨，但是最少那个地方将来是珠海的"心脏"的景观、核心景观，所以渔船不会停在那儿了，现在已经在解决那个事情，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能告诉你是，最好的方案可以尽早和张艺谋谈。

　　主持人刘玫：可以预见的是，你们家的房子将来会涨得会比较厉害，现在考虑的话在你们家隔壁再多买一套，这个比较有投资的眼光。

　　提问：陈教授您好!

　　我是珠海市民，我20多年前到珠海，现在又回到重庆，把两个城市做了比较。我到珠海来时，看到珠海的建筑，从珠海大道发现附近的建筑没有特色，回到重庆以后看到重庆的发展建筑非常有特色，包括规划。特别是我到情侣南路农业银行那里，这么好的地方了一个房子上面还搭了铁的楼梯，在现在规划这么先进的情况下还有这样的建筑，我觉得不相匹配。还有南屏那里有一个立交桥，还有路牌问题，很多车会抄道，但是很多车很难过去，经常停在那里，很容易出现交通事故。我觉得珠海每次谈规划，现在可以看出很多已有的建筑和正在建的建筑跟规划不相匹配，您作为一名设计师如何跟珠海建议更好地规划，现在建的东西都跟社会发展不匹配。像南屏这么好的地方都是小公司在开发。

　　主持人刘玫：没有整体规划的概念。您是重庆人吧?更爱珠海还是更爱重庆?

　　提问：现在很难说，要看的哪一个城市发展的文化底蕴更好。我今天上午听了湖南论坛，讲了最高层次还是文化。我觉得喜欢一个城市最好还是看那个城市的文化和人。

　　主持人刘玫：我们很有信心把您争取过来，让您下去说你爱的城市是珠海。

　　陈可石：很有意思。

　　我父母是重庆人，但我一直没有去过重庆，我听得懂重庆话但是不会说。

　　其实城市的发展会经历很多的过程，珠海最重要的是明确的、智慧的、未来发展方向的确定，你所看到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从大的发展方面看珠海的未来应该是不错的。

　　比如说，如果珠海能够把我们这样的技术人员(我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叫自己专家)，聘请到珠海协助珠海发展，珠海会发展更好。如果珠海市政府聘我做珠海的规划顾问，我也很乐意，我们也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北京大学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有两个使命，第一个是培养博士生、硕士生，另外一个是为中国城市的政府提供最好的解决方案。所以我的(北京大学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介绍是两句话，一个是培养城市设计的博士生、硕士生，把他们输送到政府做市长、做书记、最好是做总理，如果我培养一个学生做总理就比较容易解决问题了。

　　第二个，我们为各地的政府提供最好的解决方案。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相信随着现在珠海经济的发展，珠海环境的改善，珠海歌剧院的建设，珠海未来应该会更美好，要有这个信心!

　　主持人刘玫：我们插播一条消息。在讲座之后本来应该有一个签售的机会，陈教授本人有很多作品书籍，但陈教授认为他的书太专业了，对广大市民可能不太合适。我们有《2008年珠海大讲堂讲座精编》这本书，还有《珠海历史人物连环画》十册已经出来了，这个原价是88块钱，我们对现场文化大讲堂的观众可以优惠到50块钱，大家可以来购买。

　　我们继续留下互动的时间。

　　提问：请问你的"日月贝"如何体现绿色理念?

　　陈可石：我终于找到一个考我的人。

　　首先我投降，因为我不是这方面特别钻研的专家，我已经介绍过自己。在清华的时候我是做建筑设计的，我在清华设计了一个酒店，之后就一直做美学方面的研究，我可能更侧重于美学、形态方面，可能有很多专家质疑我能不能做建筑，但是我自己是比较有信心的，因为我在大学生时获过全国设计竞赛一等奖，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其实"总设计师"就像交响乐队的指挥一样，很多东西要靠一个团队来做。这次我们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团队，我们的名单已经拟定了，而且法国、英国、澳大利亚、日本的著名建筑师已经给我回信了，看了我们的设计都非常受感动，我还没来得及跟珠海领导汇报。像法国的夏邦杰(音同)给我回信了，还有西班牙的、澳大利亚的及日本的建筑师伊东丰雄(音同))、还有法国的保罗.安德鲁也给我回信了。我们一定要把它做成绿色建筑，这不是一个讨论，而是一定要做成绿色建筑。今天上午我跟清华的一个老师通了一个电话，也聘请他做顾问，他非常积极。他手机短信被掐掉，今天早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怕这个机会丢失掉，所以我们一定要做(绿色建筑)，你不要考我，你考我们的绿色建筑专家，我带他们来见你，你和他们辩论，这方面我还在学习，绿色建筑我现在不是很懂。

　　提问：(另一位观众)绿色建设不仅仅是颜色，他刚才问题问的不对，这日月贝和绿色建设的理念完全是两码子事。

　　主持人刘玫：我们的文化大讲堂真正变成了大家共同探讨规划设计的环境了，讨论非常热烈。

　　提问：陈教授您好!我提一个问题不知道合不合适，(歌剧院)建筑里面有没有考虑到风水问题。这么大一个建筑，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珠海的建筑经过很多次反复，野狸岛的桥说了多少年都没有通;还有，现在这个图书馆修好了以后，余秋雨这个文化人曾经说过这栋建设是一个"怪物"。你刚刚讲这个话很对真的是"如履薄冰"，你讲完风水再讲讲这个事情(博物馆)，有人说建筑是一个遗憾的艺术，很对。还有一个问题，悉尼歌剧院有没有不好的地方，一些经典建筑有缺点的地方。

　　主持人刘玫：首先是风水。然后是提醒陈教授要如履薄冰的地方，再好的建筑也会有遗憾的地方，也会有反对的声音。

　　陈可石：不能遗憾，遗憾了就对不起大家了。

　　人世间有很多完美的事情，虽然中国的哲学叫做"大、美、落、缺"(音同)，真正的美学是有缺陷的。我认为我的经历里面看到很多是完美的建筑，比如说古希腊的帕特洛神庙(音同)，现在从肉眼来看，它任何一个地方几乎是完美的，它的视觉关系、它的纵视、它的收分，它的大理石、浮雕(现在浮雕已经在英国的大英博物馆)。可以做完美的建筑，但是为什么做不到完美呢?我悲观地说世界上95%的歌剧院是不成功的，因为有太多太多因素。一个作品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出资人，一个是设计师。因为这两个人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两个人能够统一，都是高手的话，就容易把它做好。为什么我老觉得佛罗伦萨(意大利的城市)真的完美。因为当时美帝奇家族(当时统治的称为大公)，是非常了不起的家族，他们家全都是懂经济的银行家但是全都疯狂地热爱艺术，他们又有钱，又能够找到世界上顶级的艺术家，所以他们做了完美的阐释。他们把钱拿出来，把当时欧洲最好的艺术家请到了佛罗伦萨，所以佛罗伦萨就成为了伟大的城市。完美的建筑当中，我觉得在中国也好世界上也有很多。我觉得中国的故宫是一个完美的建筑，你几乎不可能想象比这个更完美的，9990个房间，你从风水上来说、从艺术上来说都达到了极致。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争取做这样的事情(达到完美)，做这样的事情需要很大支持，资金、方法上的支持，还有对设计师的信任。有的时候我觉得大家的愿望都是一致的，都想做好，但是因为方法不好所以导致结果不好，或者是过程当中太多的干扰。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发表意见，当你说这个是这样的话，有另外的人是另外的，在这样的状况下很可能最后设计师就会妥协、会投降、会不干或者是消极。

　　我刚才说的"如履薄冰"很大程度上是很担忧，在整个过程当中可能并不见得能够按照现在的设计方案实现，这是我跟你交流我的心情，我并不担忧技术上的问题，因为现在中国的技术，中国的工人是世界上一流的工人。要不然鸟巢做了以后，连设计师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短时间居然做出来了。而且很多问题，中国人在解决它时超过了欧洲人、美国人，关键问题是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契机和时间表，它一定要做到世界一流，所以就不惜代价一定要做到。契机之二，是有时间表，这样的时间下容不得讨论、争论，这个是白的、黑的(先放下)。我觉得有时候很多意见就像颜色一样的，七种颜色合在一起就是白色，就是没色，我们叫"无色"。上过美术课的知道，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放在一起是白的，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觉得成功的建筑都是有非常好的方法支持，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最近西班牙有一个建筑古根海姆(音同)是美国的设计师美国的设计师盖尼做的啊，他的年纪已经非常大了(80多岁)，每年统计专门去参观这个建筑的人有200万，他不看别的，这个城市在西班牙是非常不著名的，我今年夏天专门买了一个机票看这个建筑。因为伟大的艺术是非常少的，他做出来的东西大家很崇拜。有一个法国的艺术家说，艺术当中有大写R、有小写，小写是小而乱，大写的"艺术"是要非常非常精心的。我自己觉得中国目前还很难很难出现伟大的建筑，但愿珠海歌剧院成为伟大的建筑，所以我衷心的祝愿珠海歌剧院能成为伟大的建筑。

　　第二个事情是关于风水。

　　我是长期研究风水的，为什么说长期研究呢?研究了以后我就不敢说我懂风水，因为我在英国的导师是欧洲、中国传统风水协会的主席，但他为什么研究风水?这个导师原来是数学家，博士是研究艺术史的。他对中国的风水异常地感兴趣，我后来听我的同学(现在是韩国的一个大学校长)师兄说，这个导师40多岁结婚以后(结婚很晚)，一直没有小孩，韩国的同学圣诞节时到他家作客，这个导师说"我家怎么没小孩啊"?韩国人就说，根据中国的风水房间要重新布置，布置了以后就生了一个小孩，所以我的导师就决定要研究风水(他认为这个有道理)。我的导师是学数学、物理的后来就转学这个艺术史了，爱丁堡的校长。他很年轻就过世了。

　　风水很大程度被误解了，大家都关心风水的玄学那一部分，没有关心科学那一部分。玄学特别能够忽悠人，科学特别难研究。比如，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希望找到答案，中国从汉朝开始，这些伟大的城市是以什么理论作为基础来规划，肯定没有同济大学、清华大学的教材，是根据风水理论规划的。所以从汉朝之后到长安城(我们也在规划西安的未央，研究他这个长安城)。而北京完全是风水师规划的，北京的风水讲究到什么程度?讲究到前期论证时朝廷派了最优秀的风水师去北京完成这个工作，当时明成祖的勘探部的部长，把著名的风水师送到了昆明，所以昆明的老城完全按照风水理论来的，它的形状缺一个角，像一个乌龟形状。当时他就有一个预言，说500年以后昆明胜江南。500年以后是清末，清末的昆明是最繁华的时候，现在的昆明搞得很乱。我们也不敢多批评。

　　这就说明风水是有作用的，但是我自己倾向于用现代的城市形态和景观理论来解读风水。比如我现在做城市规划时，我非常非常注重如何从风水的角度来考虑，比如说，城市的轴线就是我们说的"龙脉"，城市的沙就是开敞空间(用现代语言解释)。现代建筑还是要讲风水的，我理解的建筑最主要的几个元素，第一、是一定要讲阳光，阳光对建筑无论是照明还是造型都是第一要素。美国著名的建筑师科普楔(人名 音同)说"建筑艺术就是光的艺术"，它不是造型，而是光塑造的。我们现在有很大的误解，以为建筑是各种各样的风格、材料、玻璃幕墙，建筑是光，所以我希望珠海歌剧院在光上面塑造得很好。

　　再一个是风，这个是看不见的，但是对建筑很重要，所以我希望把风的因素考虑进去。

　　然后是水，水是非常重要，为什么我在城市当中坚持要水，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水城了，希望把水引到城市里，我觉得水是生命的起源，生命诞生在水里，也是一种灵气，如果诗里面没有水，诗里面就没有诗;词里面没有水，词里面就没有词。没有了情感，我们城市里面人的情感一定是根据环境当中最影响人的因素--水，为什么人喜欢到海边?你心情不好，你一看海，就会想，海那么大，我算什么，就可以平息情感。风水绝对不要和玄学扯上关系，因为这两年我在风水大会上有演讲，但是我会避开讲玄学，我非常不接受他们的风水大会他们讲玄学，我从今年开始也不想参与这个大会了，虽然他们每年把我当成主讲嘉宾，但有一年听见一个和我同样坐下下面的主讲嘉宾他说你家房子左下角洼地如果没有填平的话，对家里的女性会不好，会出问题。我就不同意，难道风水就是这样吗?如果风水是这样我就不搞风水，我不赞成把风水这样来搞。

　　主持人刘玫：陈教授说，生活在珠海的人是非常幸运的，因为我们拥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我们想说更幸运的是，我们希望珠海有像陈教授这样的城市规划设计师带给我们更美好的建筑。谢谢陈教授给我们带来的精采演讲，和带来的"日月贝"歌剧院的设计。这三年当中陈教授会往返珠海，我们会有更多时间跟陈教授沟通。感谢陈教授、感谢大家来参加珠海文化大讲堂!因时间关系，今天的讲座就到此结束了。

　　注：本文稿为讲座现场文字实录，未经主讲人核校。(ppt略)